夏末秋初,忽然收到两淮林如海的书信,详言自己身染重疾,恐来日无多,特命接林黛玉家。贾母听了,未免忧闷,帮黛玉打点起身,命贾琏送她去。宝玉虽不舍,争奈父女之情,也不好劝阻。择了日期,贾琏和黛玉别了贾母等,登舟往扬州去了。
且不说凤姐儿贾琏走后每晚间屈指算行程,却说宝玉因黛玉去,剩自己孤凄,也不和人玩耍,每到晚间,便然睡了。不知不觉已交三鼓,宝玉方觉星眼微朦,恍惚只见秦可卿从外走了进来,含笑说道:“宝玉好睡!我今日去,你也不送我一程。因素日相好,我舍不得宝玉,故来告别。还有一件心愿未了,非告诉宝玉,别人未必中用。”
宝玉听了,恍惚问道:“姐姐有何心愿?只管托我就是了。”
秦可卿问:“往日我教你经济之道,以免日后大厦将倾,你可有用心记了?”
“姐姐教的都悉数记在心里,但苦于每月几两例银,没第一桶金,施展不开。”
“在天香楼西帆阁厢房床下,有我偷藏的银票两千两,如今你我分别,你可取来周转。此时若不早为后虑,临期只恐后悔无益了。”
宝玉问:“姐姐好好的,要往何处去。”
“天机不可泄漏。三春去后诸芳尽,各自须各自门。”
宝玉正欲问时,猛听得二门上传事云连响四下,正是丧音,将宝玉惊醒。
外间人声鼎沸:“东府蓉大奶奶没了!”宝玉连忙翻身爬起来,只觉心中似戳了一刀,不忍“哇”的一声,喷出一口血来。袭人慌忙来搀扶。宝玉即时要过去看。
贾母不准,一则死了人不干净,二则夜里风大,定要宝玉明早再过去。
宝玉没法儿,心下纳闷,秦姐姐虽有病,但怎说去就去了?迷惑间忍不住将风月鉴拿出来,便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