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树翻来覆去,烦了大半夜晚才溷溷噩噩睡去。
也不知在哪个时辰上,他做了个梦,梦见自己身披关二爷的青战袍,掌握偃月刀,胯下赤兔马,马儿左踏程阳嵴梁,右踩吴老咽喉,仰天长啸,余满儿怀抱一小孩儿,偎在他身后吟吟而笑。
柳树扭头来看孩儿,顿时口吐鲜血栽下马来。
原来,那孩儿鼻歪眼斜,满嘴的烂牙,哈喇子更流得三千三尺,却不是猢孙猴子的种是谁的?柳树汗汗汵汵,从地上坐起来,那一栽没栽下马,倒是栽下了床。
瞅瞅窗外,天将将泛起肚白,太阳还没赏出半张脸儿,柳树揉揉眼睛,揉揉疼痛的肩膀,忽听到有人喊他名字。
谁啊?这大清早清的。
柳树似触了电,弹起来,没命地往楼下窜,顺道把禾叉操在手里,奔到院子,只见他妈妈田杏儿正坐在地上那儿哭,披头散头,睡衣也扯乱了,急忙问道:“咋啦?谁干的?”
田杏儿彷佛没听见,依旧呜呜哭。
柳树气道:“哭哭哭,就知道哭,倒是说句话呀,是谁?”
见儿子真生了气,田杏儿才止住哭声,抽泣道:“是柳二狗子。”
柳树又问:“没被他那啥?”
田杏儿脸一红:“没,见你下来,便跑了。”
柳树这才放下心,但仍有气,免不了埋怨妈妈:“你也是,脑子进水啦?那二狗子是啥人你又不是不清楚,也敢给他开门?还穿成这样。”
田杏儿眼皮子里又涌起了泪花花,她越是这样,就越是往儿子火头上浇油。
柳树抖抖手中的钢叉,咬牙切齿道:“天杀的